霁亭青玉案

你好 不为什么

 

【长得俊】爱神不叫丘比特

现背he/本来是圣诞贺文

请读到最后/感谢




1.

 接到林彦俊电话的时候,尤长靖正在南京路步行街的一个地铁站里买东西。他是百分百的南方人,冬天空气干冷,皮肤有些受不了,路过一家雪花膏便进去看看,瓶瓶罐罐花里胡哨怪吸引人的,逛着逛着就忘记时间了。手机在他裤袋里震动,他几乎是有些哆嗦地拿到耳边,听见林彦俊飘着黑气的声音。

 

“看微信。”就三个字。

 

听话地划开绿色的软件,尤长靖果然瞧见最上边的联系人处高高挂着十几条消息。大抵都是在催促他,尤长靖你人到哪了,再不来人家都要打烊了,这么冷你是冻傻掉了吗。他回一个嘻嘻笑的表情,又发送一个“知道了马上就到”的语音,手里把玩印着老上海电影明星的面霜,还是决定买下来。临出店了又忽然回头对店员妹妹说,有相同味道的护手霜吗,我朋友需要。

 

其实他晓得林彦俊没有生气,冷脸帅咖林八哥真要恼又岂会絮絮叨叨连发些没有意义的说教。只是想与他一直说着话罢了。当初在某间采访室等了小尤同学三个小时,最终也只是鼓着嘴巴赌气几句,留下一个有关面包的可爱故事。他时常觉得他很有趣,对方亦如是,于是那些闹着玩的身体接触和贡献给了收视率的土味情话其实都是双向游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一份私人珍藏的快乐。

 

包装很好看,尤长靖站在地铁里看自己在窗上的倒影,那个深色的纸袋装着面霜和护手霜安稳乖巧地被人挤得紧贴自己的毛衣。他在听歌,是林彦俊一个月前见面时分享给他的歌单,一些没有歌词的纯音乐,路很长,他听得有些困意。幸好广播响起来,一遍遍地说松江大学城到了,文汇路到了。

 

今年的上海冷得有些反常,他扣好自己的大衣领口,已经有点僵硬的手指按紧那个盛着礼物的小袋,凭着在风中模糊的视线和记忆直觉找到约定的地方,暖气温和又直接地扑上来拥抱他,他长舒一口气终于抬眼,撞进那个人的目光里。

 

林彦俊坐在餐厅尽头的一张沙发桌上,定定地看向门口,伸出手招他,口型在说,尤长靖,过来。

 

这家店叫芝根芝底,两年前开张的,是文汇路上为数不多的披萨店。那时他们一行人迫不及待地等它开业,每次从公司来街上吃饭都要站在那块“即将进驻”的广告牌下抬头张望,陆定昊推推尤长靖的肩膀说“开了你也不能吃芝士很胖人的”,林彦俊就在旁边笑,理一理丑丑的发型讲,没事多跑几圈就消耗掉了。

 

两年过去了,文汇路莫名奇妙成了网红食街,来往人等多起来,这家店也不知不觉不再属于哪一群男孩共同盼望着营业的食铺。失去了一点意义,但补上了一个有意思的:他们确实是更加了解对方了,知根知底,貌合神合。可是多久了呢?林彦俊和尤长靖没有这样约在曾经大摇大摆出逃一样肆意玩闹的地方,尤长靖总是被路上新奇的玩意绊住脚迟到,林彦俊就先点好招牌夏威夷风味等他来,两个人埋头努力地吃,时不时抬头聊一聊,哎被他们发现怎么办啊。

 

林彦俊说你把手给我,还没从外面的寒风中缓过神来的人没听清楚,前者就把他放在桌上的手握过来,紧紧地圈着,一下一下地捂。

 

“干嘛呀?”

 

“我看你就是被冻傻掉了,脸和手一样又青又白。”

 

尤长靖“哦”一声,看着自己比对面那人小了一圈的双手渐渐地酥麻起来,感受苏醒,温热随着红色的血管蔓延在四只手心里。是不是总要冷过了,才会觉得暖可贵呢?他打量林彦俊,觉得他真是好看,认识他之后自己仿佛再没有真心觉得其他男孩这样动人过。是不是总要喜欢什么人,芸芸众生才会再占据不了心呢?

 

林彦俊问他,你腿上面的袋子里是什么,他一下子缩手回来,飞快地把护手霜取出来放到桌上。

 

“是给你买的啦。还有哦我在地铁上听你推荐的歌差点睡着诶,还是有歌词的比较适合我。”

 

对面的人对这句评价不置可否,倒是很欢喜这份小礼品,认真地说谢谢,然后把东西放口袋里。

 

尤长靖有些晃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他瞥见林彦俊看向他身后。

 

他点的夏威夷风味到了。还是两年前第一次吃的卖相和味道,金黄灿灿,芝士很货真价实,在静谧灯光下慢慢地融化掉,呲啦啦渗着热腾腾的气,是今年春天在廊坊时尤长靖最最想念和牵挂的口腹之愿。他去买鸡肉串和海带丝,林彦俊帮他淋上辣椒酱,嘴里碎碎念怎么这个外国人这么能吃辣呢,没说完就被尤长靖塞一口滚烫鸡肉。关东煮是何其简单的食物,但他俩那时都觉得是人间极品,在初春的大厂路上诱人地留存。

 

很香,而尤长靖对于香喷喷的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他抿着嘴巴对林彦俊笑了一下,戴上手套小小声讲悄悄话,那我开动啦。

 

拿起第三块时,林彦俊忽然问他,你说我推荐的歌不好听,那你给我推荐几首?

 

尤长靖眨巴眼睛想想,我毕竟也是主唱大人,不可以输的呢。

 

“那就《再见文汇路》吧。”

 

 

 

2.

生活的路总能这般顺遂吗?面对着一个叫你心情复杂的人说不出话时,恰好一盘热腾腾的披萨端上来消融沉默;当你不知道向那个人推荐什么歌时,恰好有一首歌在你脑海间响起来,唱着浅淡忧愁,而那首歌的名字是你刚刚走过的路。人们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月下桥是太美风景,摇摇晃晃飘在水面上时又有谁在乎是不是走了弯路呢?又一桩天真的不解心事而已。

 

《再见文汇路》的歌手名字叫安来宁,林彦俊指着手机屏幕说诶尤长靖这人名字和你有一拼哦,尤长靖没笑,摇摇头比了个嘘,大抵vocal对歌是有些虔诚的,意思是让他认真点听人家的声音细腻。

 

忘记我们我们,曾经在一起。

想起我们我们,曾经在一起。

 

林彦俊忍不住皱眉,摘掉自己的那边耳机丢在桌子上,坐回自己位置上没再说话。尤长靖也不动声色,捡起那只耳机塞自己左边耳朵,坚持着把歌给听完了,吉他音色不是他熟悉的,但倒也温柔,他自己声音清亮明媚,这位歌手却沉健和好,是故事长流的叙述。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他还在南京,朋友在地图上指着上海对他说你看居然有南京路,他便记下了,好像这座城市在他心里系下了一根线。于是尤长靖去搜索与上海有关的歌曲,这首歌躺在网易最新推荐那栏,他随手就点进去听了。后来真到了上海,遇见了林彦俊,或许是文汇路他们去得太多,这首歌好像有种被封存的意义,不能被轻易地翻出来,就这么屯着在记忆里积灰。

 

什么样的缘分呢,相遇两年后他们又在这里吃夜宵,这首歌随意就被提起。

 

尤长靖不明白林彦俊怎么就不高兴了,坐在那埋着头摸自己的手指。他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唤他,林彦俊,林彦俊你在听吗?

 

披萨还有两块,我吃完三块了剩下都给你,不吃白不吃哦。

 

那么爱呢?林彦俊问自己,他可以将爱也进行这样的类比吗?老天爷将尤长靖送到他面前,在他人生中或许最颠沛又或许最璀璨的时刻,像那两块芝士披萨,还没咬到嘴里他就知道一定很可口,不吃白不吃。

对于尤长靖,他可以说,不爱白不爱吗?他是那个陪他练习,陪他出道,陪他飞过大洋的人,青春一程,不爱上他爱上谁呢?诚然他是爱他的,可是这份爱太过于烂漫无边,好像少年人的顺理成章,好像激情使然的钟情与偏爱。好像每个早晨他习惯性地帮那个人掖紧被子,又习惯性地把麦片之类的早餐送到床头。可是维持习惯也需要高涨的热忱,做这些事情时,林彦俊乐在其中,甜蜜而不自知。他可以确保这份爱是真诚的,但这算不算是一份理智而有结果的爱呢?就算是,爱了这一场,就能言语凿凿地说,他没有缺憾了吗?

 

林彦俊是个容易想多的人,最要紧的是他想的多半是对的。比如3月中旬他没见尤长靖去食堂吃饭,猜测他一定是病了,二话不说就买了药送过去,果然见着一个脸红扑扑的小人;比如《再见文汇路》他作为文艺青年早就听过,但害怕歌词唤起尤长靖什么感伤的思绪,就从不言说。

比如他怀疑自己喜欢同性,比如他确定自己很爱尤长靖。

 

尤长靖仍在摇他手臂,林彦俊你还吃不吃啊?

 

可能是店长把店门打开,上海深冬的风灌进他的领口,寒意冻住了他的思绪,林彦俊回答不了自己。

 

 

 

3.

虽说相异相吸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事实是在人类身上并不怎么适用,物以类聚还是大多数。尤长靖最早并不怎么喜欢林彦俊的。就是那种,莫名的气场不对,他可以对着任何一个队友笑得灿烂,不管由衷与否,但看见林彦俊那副眉毛微微倒立的凶样他的嘴角就勾得有那么一点吃力。他问陆定昊,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像没熟的青苹果,上海少爷不屑地哼一声说切,他是个没熟就烂掉的吧。悄悄点进Trainee18-林彦俊的主页,尤长靖草草浏览几眼,那些不知哪搜罗来的冷笑话冻得他打激灵,身后好巧不巧闪过那位黑山一样的人影,又慌张敲击退出键。回头浮夸地“嗨”一句,暗骂自己紧张个屁啊。

 

林彦俊经过是来叫他的,晚上有香蕉的直播,他见那时还算个小胖子的尤长靖鬼鬼祟祟缩在墙角,敲敲他面前的柜子。

 

转头就忍不住林彦俊地笑了,简称忍俊不禁。

 

他十八岁的时候觉得自己能顶天立地冲向宇宙,潇洒在递来的同学录上写下,梦想是成为亚洲花美男组合的主唱。不过四年而已,他面对着直播间里的弹幕,那种洋洋洒洒的感觉仿佛怎么都找不回来了。不断滚动的网络言语间,他甚至难以挑出带着至少一点点善意的。可惜林彦俊其人又说不出什么恶狠狠的话来,只能是一遍遍地重复,可以不要骂我吗,谢谢,可以,不要骂我吗。

 

是委屈的,当然,但是两年前在镜头下和朋友控诉那家无良经纪公司时不同的委屈。那时他是意气风发的,仿佛天南海北坚信着必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即使台湾这条路被自己断了,骨子里还留着点少年不肯低头的傲气在。所以他看着尤长靖在另一台手机前笑容满面地找好看的角度,不时似乎被和网友的互动乐得捧腹,只觉好奇,他知道这个大马人也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可凛冽只让他更加通透而温柔了。是怎么做到的呢?果然是大相径庭,也不怪林超泽他们说俩人好像不在一个季节里。今晚要么试着和他聊一聊?

 

打开宿舍门的一瞬间林彦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哎哎哎你…”

 

尤长靖飞也似的原地跳了一下,双手合在裤缝,扑到床上关掉蔡依林的歌。

 

这小胖子的确很灵活嘛。

 

“嗨…你好呀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们组不是有直播吗?”

 

“做完了。”

 

尤长靖恨不得打开窗跳出去,刚才动作收得太快差点闪着腰,林彦俊瞧他嘴唇都要咬破了,笑一下点点头。

 

“你不用紧张的,大家都有压力大的时候嘛,而且我觉得,偶尔放放Jolin的劲歌,跳跳Vogue,还蛮可爱的。”

 

也是在这一瞬间尤长靖才知道,这个遥不可及的酷盖也是康熙来了的忠实粉丝,不过很多年后他想想,小林那些奇奇怪怪的造梗和他自己的接梗能力,有许多可能都是源于这个台湾节目。他跟他说这个节目他从前只能背着做台商的爸爸偷偷看,在仁爱路上找一家卖蚵仔煎的店坐下来,在店家的小电视上跟着小s一起哈哈哈。他说爸爸是他偶像,可是偶像这词一说出来就是在云端,再如何也要背了他的意愿。

 

尤长靖说,爸爸心里肯定是支持你的,只不过还在拗气,你要走稳了再回头看他。

 

他说了“爸爸”这个词,那么自然,林彦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海吃不到蚵仔煎的,都是赝品,林彦俊送了尤长靖回家,一个人在人民广场散步。人民广场,人民广场,这四个字说久了会失去它们原本的模样,好像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更似一个概念,好像说出这个短语,接下来他就要轻轻念出尤长靖的名字。

 

“尤长靖,我到人民广场了。炸鸡店门口,好像有点下雪。”

 

“人民广场上车的人好多啊尤长靖,你叫上李若天他们,我们还是去文汇路吃饭吧。”

 

《再见文汇路》他是非常非常喜欢的,但只喜欢最后几句词,让我们继续,继续,找回忆。

 

让我们继续,让我们继续,继续,找回忆。

 

 

林超泽打电话给他,说喂,林彦俊我以为你今天会告诉他的。

 

他回没事,他已经知道了吧。

 

 

 

4.

他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曾经玩过一个游戏,送给对方一个数学题解,答案代表想对对方说的话。陆定昊腻腻歪歪毫不害臊地写下500+20=520塞给尤长靖,两个人抱一起兄弟情深半天,后者转身对上林彦俊凶巴巴的眼神。那个人把纸片放他手心,尤长靖说声“谢谢”,展开一看是个特复杂的函数图,气不打一出来,请了姜京佐解半天才得出结果。

 

是派。圆的值。

 

进了大厂尤长靖才明白一点,林彦俊是在说他整个人都很圆润,无论是做事态度还是,嗯,身材。

 

他当时只觉得哎这人,果然对得起文艺青年的称号嘛,尽管高考数学不及格哈。

 

林彦俊想到这事禁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抓空气里他以为是羽毛的东西,却握住一片圆圆的冰晶,落在手心里一瞬间就消融了。

 

居然在大白天就下雪了吗?是不是昨晚太过于踌躇,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们大清早吵了一架,在电话里,有些幼稚,两个人的表达都不太流畅,特别是尤长靖,几度卡壳,明明是被气到的那一方,明明该以被隐瞒的哥哥的语气责问林彦俊,却好像歇斯底里都憋不出几句逻辑通顺的教训。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等我去公司看到你的名字已经从墙上消失了才说是吗?林彦俊…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我想告诉你的。”

 

“你想?你想告诉我的?我相信你做这个决定也考虑很久吧?啊?直到回来签解约协议还没一个能告诉我的机会?你是觉得我会阻止你?觉得我会不放你走?还是你觉得我一个人会有什么问题?”

 

林彦俊清晰听到尤长靖噎了一下,心里一沉。他向来是灵气聪敏的人,每每被人开了玩笑也总能自嘲或是扯别的话题之类含糊过去,在场的人都会高兴。可电话那头,这个卷卷的天使分明就是在伤心,在难过,在找自己的立场,纠结该说些什么。林彦俊只是疼,这样的人,他要凭着一腔纯粹的,明晃晃的爱意去打扰他吗?他本是阳光下明媚的笑意,爱并非只预示快乐的好事情,他要以爱之名给自己和他都带来忧伤的风险吗?

 

冰晶越来越多,林彦俊看自己脚下白色的点点越积越多,他几乎要逃走。他想起去年自己丧失掉那个说唱节目的机会,尤长靖在天台上哄他说,哇你这么瘦,冬天可以穿好多好看衣服变帅,不像我穿什么都圆滚滚。

 

“尤长靖,”他脱口而出,好像那个人站在他面前,“你在的地方冷吗?我在南京路这边好冷哎。”

 

“我…还好。”

 

林彦俊好喜欢“还好”这个词,他对着电话颤颤地笑,那你来找我好不好,我们不要吵了。还有,你知道那年我为什么给你写了个派吗?

 

尤长靖说不知道。

 

“傻傻的,你查查派的前7个数字是什么。”

 

 

 

5.

是3.141592。

 

不过尤长靖也没猜错,林彦俊当时写只是觉得这无尽的数字有趣,从五三上找来这道题,想着逗逗尤长靖也蛮有意思。

 

当时没想过他们会一起出道,一起经历躺在同一个房间里调侃似的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序号,正好一个是5,一个是9。

 

3.141592。

 

1314529。

 

人生里有许多巧合,总在你想不到的时候从天而降,带着难以预料的惊喜和不可思议的意义,不然也不能算作巧合。他觉得是不是可以说,他这二十三年来的生活,全都是巧合呢?一意孤行做艺人被骗是巧合,在网站上浏览到香蕉的招募是巧合,遇见尤长靖更是巧合。好像一步不这样走,一个决定不这样做,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隔着手机对峙,沉默无言,约定一小时后见面。

 

可是这又怎样?他们终归是相遇了。多说无益,否定情谊是傻子做的事,一辈子也似乎确实只有一次。林彦俊说尤长靖是小可爱,说出口时他就知道这辈子只有尤长靖能得到这个绰号,就好像感情蔓延之始他就明白这辈子只有尤长靖能属于此刻,占据此刻,主宰此刻。好像2018年12月24日,今天,现在,上海这座城市在下雪,林彦俊就该对尤长靖说,我这边好冷,你来找我好不好。他想吻他,他想感谢上天的因缘,用尽全力爱一定是最好的方式。至于未来,未来是未来的事,未来会有未来源源不断的爱。

 

有个人能去爱,多难得。

 

这一秒,只要站在南京路上等他就好。

 

 

 

6.

爱能成为一种习惯吗?

 

林彦俊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尤长靖也根本无从下手。他早早觉得,林彦俊于他而言已经是习惯了。还能怎么样呢?姜京佐说人在柔软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攻陷,好比他练功折了腿时,第一个帮他做正骨的人会是首位恩人。他和林彦俊不就是在最柔软时认识了彼此吗?什么都在一起,谈起一个人时总要说到另一个人,朋友和宇宙都见证的依赖。那么像习惯一样的爱,会不那么可贵吗?

 

他气林彦俊跟公司解约不和他讲,不过是因为这种知根知底的习惯在潜意识里受到了冲击。

 

但是人们习惯了派的前七位是3141592,没想过它可以是1314529。

 

尤长靖很困惑,他刚才是对自己告白了吗?

 

在地铁上他又在听《再见文汇路》,想着歌词里的“我”弄丢了那个女孩,自己可千万别留遗憾才好,等会儿在南京路见到他,一定要问问的。南京路,奇妙的名字啊,好像他已经在上海安稳下来,却还留在开始漂泊的城市。

 

可是他忘了,自己习惯了在见到林彦俊时满心欢喜,整颗心只有爱意。

 

看见林彦俊的一刹那,那个人在低头整自己的风衣下摆,咬住下唇抿出酒窝。

 

尤长靖想,等他看到我,我就冲过去抱他,要抱到两颗心怦怦地挨在一起,胜过他们此前任何一个拥抱才好。抱完了要抬头跟他说,我带你会南京喝姜撞奶好不好,虽然那边没这边冷但喝完暖呼呼的还是挺好啦。林彦俊可能会说诶我去过香港那家叫荣李记的做姜撞奶比较好,不过你想回就回。他又想起今天仿佛是平安夜,是交换愿望的时光,不抱白不抱,不喝白不喝。

 

 

他笑开,发觉不远的前方,那人也冲他笑,口型在说:

 

 

 尤长靖,过来。






-FIN-




感谢一位写手,遗憾没能认识您,想念您。

是上海呢,属于他们故事开端的地方,一切感情的源头,共同梦想的出发站。想要写这座城市许久,想说的话更多。预设好了很多情节,可惜现实太快地背离,所以连完整的结局都写不出一个。圣诞既离,新年将至,许愿两位可以长伴彼此身畔,做对方那个拆不够的礼物。

这篇写了非常久,有请朋友帮我看,谢谢她们。估计不会有很多人喜欢,以后可能会锁起来,嗯。

既然上天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巧合相爱,那就尽情爱吧,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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