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亭青玉案

你好 不为什么

 

【长得俊】浪漫天降

  • 大厂一梦罢辽

 

“他俩在一起感觉就很对。”

 

 

A面

 

尤长靖发现了一个秘密。

 

宿舍钟楼下面食堂拐角的那台饮料机,是一台造梦仪。

 

他小时候有看过哆啦A梦的漫画,几百话一集不落,九岁那年的三百六十五个梦境大概有三百个都是那神奇的蓝色小猫咪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好东西的场景。不过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醒过来的时候会流口水,因为他幻想的魔术宝贝,不是乱七八糟穿越门之类的,而是各式各样的好吃的,像什么芒果干啊草莓塔可啥的。

 

他觉得在梦中心想事成这种事,太傻里傻气了,还不如美食来得实际。

 

陆定昊扁扁嘴,扔掉面膜看着坐在床上手舞足蹈的他:“我看你就身材和叮当猫像。”

 

尤长靖心想你跟小夫哪儿都像,今晚要是再见到你在走廊上屁颠屁颠跟着Jeffery要鸡蛋吃,我就踹飞你的芝麻糊储备信不信。

 

心里这么想,面子还是要顾的,虽说大厂99人98个都爱投喂尤长靖,他自己倒也有自知之明,被陆定昊呛一句后一整晚都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拒绝了周锐的关东煮秦奋的大鸡腿,憋着呼吸揪自己的波西米亚睡裤玩。

 

承认我是人间惆怅客还是蛮难。

 

林彦俊提拉着双大拖鞋经过,把脑袋探进来:“尤长靖你去不去小卖部。”

 

“不去,”某人火速抬头又火速低头,“不去不去不去,林彦俊你很烦啦。”

 

那张瞪着眼睛的黑帅脸好像浮起了两个小漩涡,然后就消失在门后了。

 

然后自欺欺人的主唱大人又开始生不知道是谁的气。林彦俊是傻子吗?我说不去他就真的不带我去了?他没意识到自己在嘟嘴,才说了四次而已嘛,以前在公司里他都会把外卖留一份给我的呀...

 

或许哪只蝴蝶真的在曼谷扇了扇翅膀,在经历了一番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心挣扎后,尤长靖终于在离凌晨一点只有一分钟的时候,按着吱吱呀呀的床柱凭着隐藏技能超强柔韧性坐起来,在上铺睡得七荤八素还在说梦话喊着某个英文名的陆小芙脸旁边“略略略”几声,看到那人翻了翻身又很怂地噤了声,套上毛拖鞋就溜出去了。

 

廊坊的冬天还是蛮冷的。他心里回响着龙四哥“外边天寒地冻你要上哪去啊”的京腔,打个哆嗦,望一眼已经熄了灯的全食,思来想去还是摸索到了食堂的楼。

 

好在平日里仅仅作为漂亮男孩们偶尔的口渴治疗所的饮料机,是24小时全勤的。

 

在公司吃减肥餐的时候林彦俊有偷偷塞给他牛奶喝:“喝这个顶饱,又不会胖。”

 

他那时就像收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一样,坐在练习室角落里呲溜呲溜地吸,笑嘻嘻地陷入幸福的无人之境,不知道有人在透过镜子的反射看自己。

 

很熟练地选中5号键,一个纸盒掉落在他眼前。

 

铛琅。

 

有什么奇妙的开关被摁动了。

 

一瓶普普通通的港产子母奶,全脂原味,小林同学说的没错,确实是不错的夜宵。咕噜下肚,尤长靖心满意足地上床睡着了。

 

春宵,这次是冬夜,一刻值千金。

 

尤长靖是个聪明人,认识他的都知道。他明白怎么被所有人喜欢,那种开得起玩笑却依然壁垒重重的脾气好,那种娇嗔的时候柔柔和和唱歌时层叠盔甲的温雅。李荣浩老师夸他“有本事”可不是随口的啊。林超泽作为操碎了心的队长担当,最放心的就是这个,到哪儿都被公主抱,一会儿在老韩的背上转圈圈,一会儿被卜凡凡举起来顶着走的全民甜心。

 

这个聪明小孩也是普通人,也有秘密。

 

这个秘密也很普通的,就是暗恋一个被人家以为是最好的朋友的人。

 

当然我们小尤藏得可好了,虽然有时候会在澡间里悄悄“林彦俊林彦俊林彦俊”碎碎念几句,再“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抱怨,但最终还是以理智的“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结束。

 

在梦里就不用这么累了。

 

当看见那个人在朦朦胧胧的光晕里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站直了身子摆出立正姿势,可转眼又感觉轻飘飘的,脚底踩了棉花,不真实感像在水面玩逃生球一样浮起来。

 

林彦俊像一阵风一样过来拉住他,两个人腰身贴到一起。薄荷与橘子味的风。

 

怕不是在做梦。

 

“尤长靖你在干嘛吼?”

 

帅哥的俊脸近在咫尺,亮晶晶的葡萄眼还是瞪得老圆,但是少见地眼波婉转。

 

我在偷偷喜欢你呀。

 

梦里的林彦俊好像比真实世界里的白一些,笑起来的时候眼睫毛齐刷刷在亮皙的颧骨上跳舞,像胡桃夹子里爱躲在矮松树后的小卫兵。

 

他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你是傻掉了还是怎样啊。”

 

当然没有了,只是既然是假的,就要抓紧时间为所欲为啊。尤长靖伸手戳戳林彦俊一深一浅的酒窝,觉得在尝果汁味的软糖。

 

没有生气。后者只是叹了口气,把他轻抱起来,从而把踩在自己白鞋上的脚挪开。

 

妈呀这绝对是做梦了。

 

尤长靖读大学的时候呢,是个努力却快活,除了唱歌还有些零碎的清闲时间可以读读自己想读的书的标准大学生。那个时候他喜欢在学校外面美食街门口的二手书摊上淘宝,买一些跟他自己专业无关,但是很有意思的东西看。

 

弗洛伊德的意识平流层理论,好像就是那时在他心中发芽的吧。

 

他相信那个古怪却很英俊的老头说的,梦境是你潜意识的显示屏。放到今天呢,大概就是他那么那么喜欢林彦俊,终于在梦中给体现出来了。那个身体相贴的怀抱,那个伸手触碰他的酒窝的动作,都是许了好久的愿望呀。

 

因为林彦俊是块木头。

 

这块木头喜欢闷声发芽,好像看不见我们尤先生有意无意的汽水摇臂,时不时发射的只对他一个人的甜笑,只知道对着镜子摩挲自己完美的下颌。

 

河南小伙娄滋博要是知道了,肯定对着镜头边比心边说“请用心浇灌我”,别浇灌那片蔫不拉叽的双木林了。

 

“林彦俊,我们去吃全食好不好。”

 

是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煮到烂的鱼丸和贡丸都会变好吃一点?

 

林彦俊唧唧歪歪又很温柔地把一颗蟹黄丸送进自己嘴里的时候,尤长靖相信了这个毫无科学依据的说法。

 

今晚不过是个月色好得过分的冬雪夜罢了。

 

一个尤长靖做了难得万事胜意的美梦的冬雪夜。

 

林彦俊说,喂,把帽子套上啦,很冷。于是他就听话地任他一只手按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毛蹭蹭地罩好自己那顶老被卷毛带歪的羽绒帽。

 

“尤长靖。”

 

“哎。”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毫无包袱(反正不会胖)大嚼海带结的尤长靖噎住了。

 

“没...没有啊。”

 

果然即使在梦中都没有勇气呢。

 

他看到梦中的林彦俊眼睛里的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接着自己便醒过来了。农农和小超人站在他床边扒着他的被子问,你还ok吗,怎么脸又红又白的。

 

他摇摇头擦擦鼻子,还好啦,就是做了个噩梦。

 

晚上又鬼使神差地趁陆定昊睡着溜出去,鬼使神差买了同一种子母奶,鬼使神差含着心事睡下,意料之中再一次梦到了林彦俊。

 

这些动作他连续了好几天。

 

奇怪啊,那个在他梦境里沿着光路朝他走来的林彦俊,好像一天比一天帅,一天比一天体贴,一天比一天急切地问他同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也硬是没给出个答案。给了又怎样啊,醒过来还不是竹篮打水。

 

唉呀,山长水阔知何处啊。

 

更奇怪地,白天的林彦俊,好像也变了。唱《爱你》的时候,尤长靖感觉那个人的目光明明就是朝着镜头后的自己来的,似午夜星光,似静影沉壁。

 

陆定昊在他背后用上海话哀嚎,你怎个搞就能这么纯情呢。

 

完球了,他摸着滚烫的耳垂告诉自己,尤长靖你完球了。你把两个世界的林彦俊搞混了。

 

 

 

B面

 

林彦俊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个认识了很久的唱歌很好听的尤长靖,会梦游诶。

 

这要是放到几个月前他们还在练习的时候,他一定会把那张蹦迪脸皱起来感叹一声“crazy”,然后跑到公司药店买回所有他能想到的非处方药,怼到尤长靖面前说“拿去,吃掉”。毕竟自己人设不倒,要他做知心弟弟陪不幸患上这种稀奇古怪的睡眠症的哥哥聊天开导,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段时间事情变了很多。以前看尤长靖在自己面前摆弄东西的时候,他会调侃他,诶你的手好白哦,像一节莲藕。看到那人居然盯着自己的小臂都能垂涎,坏人林林酱会仰头大笑露出牙龈。

 

可是昨天去隔壁练习室找尤长靖,看到他握着不存在的话筒把拳头举在嘴边的时候,他只想得到大约初中时代听过的一句词:皓腕凝霜雪。

 

他晃晃自己的瓜皮头。一定是外边的风尘太大弄得自己都不清醒了。

 

于是乎当他买完夜宵冒着风雪回宿舍,看到尤长靖晕晕乎乎在贩售机那儿打转,乐呵呵地喝干净一瓶牛奶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跑掉的。

 

可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被那个人盯死死了。尤长靖笑得桃李春风,傻呵呵站在那儿就要摔倒,他只好反手一挥海苔鸡肉串过去把他捞住。

 

他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尤长靖尤长靖,这个名字念起来似乎就有种特别的意义。他是人见人爱的甜嗓歌手,一开口叫人身子都酥了,唱什么都像如月镜湖的流光。

 

他林彦俊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绝世天使呢?那种到处挥洒天堂甘露的天使,没给他多半分月色。

 

此刻这个好像喝醉了酒的天使就这么靠在自己怀里,翅膀耷拉着,没一点戒备。

 

“林彦俊,我们去吃全食好不好。”

 

“啊?好好好,吃吃吃。”

 

他看着尤长靖乱七八糟风卷残云一样解决完一份10块钱的混搭丸子,对着满月的飘雪天空大吼一句“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时,自己也抬起头笑出声。

 

他好喜欢他这个样子。开心的样子。

 

林彦俊,他想,你以后再也不要说什么让他减肥的话了。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他,眼睛明亮得星月黯淡。或许他对自己是有一点特别的?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尤长靖支支吾吾,他等得心痒难耐,就在忍不住要自问自答的时候,前者突然就闭上眼睛直直地倒过来。

 

睡着了。

 

同样的故事延续了大约五天。林彦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瞒住其他人,每天都跑到钟楼下面躲着等那人迷迷糊糊跑出来点那台饮料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敢在白天问出那个问题。

 

他只是喜欢如梦的夜里,尤长靖的笑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

 

然而在第五天他把他背着送回去的时候,往往睡得很沉的小芙正站在门口等着呢。

 

“陆定昊?”

 

上海金花翻个白眼:“林彦俊我得跟你谈谈。”

 

把尤长靖安置好,他被扯着扔进隔壁宿舍。那儿的地板上盘腿坐着一圈人,大家都穿着白色练习棉服,满座衣冠胜雪,不输窗外风寒。

 

冷笑话之王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冷到了。

 

“我们都知道了。”还是林超泽先开口。

 

“不是,”陆定昊打断他,“林彦俊你丫怎么想的啊?尤长靖会梦游你不说?”

 

“我...”

 

一番盛况惊人的促膝长谈。

 

大厂男孩叽叽喳喳,怕是极少见地拧成一股绳要解决这块木头芽发了一长串花骨朵都不见一个的问题。

 

“你这样,我上网查了,”周锐俯在他耳边说,“这样就好了。”

 

好咯,试试又不吃亏。

 

有如神助,第二天陆定昊把尤长靖拉拉扯扯弄到他们组看排练,正好碰上对着镜头深情试唱。

 

吉星高照,他们组的歌是《爱你》。

 

唱到“我喜欢爱你,还有你的怀里”的时候,他看到乖乖坐在镜头后面的尤长靖脸红得很明显。

 

这时不明所以的呆福瑞已经被深藏功与名的小芙挤走了。

 

“尤长靖。”

 

“哈?”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

 

林彦俊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怀里。

 

“没关系,”他说,“我有。”

 

“我是个胆很大的人,但碰上你就好胆小。”

 

“...我也是。”

 

“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你,你会当真吗?”

 

尤长靖笑得似昨夜星空:“我会觉得在做梦。”

 

“做梦吼?不是诶。”

 

“嗯。我现在知道了。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也喜欢你。”

 

“哇现在是要搞什么,”林某人欠揍本性上线,“换我梦游咩?”

 

“林彦俊!”

 

“哎,在听呢。”

 

“我想和你一起做梦。每一天。”

 

他们都笑了。

 

 

是啊,趁天还黑着,做一个完美华丽的梦吧。梦里你们全身心相爱,梦里你们的朋友都在,梦里廊坊的雪很冷很美,梦里全食的关东煮永远供不应求。

 

梦里没有什么决赛,更没有什么淘汰。

 

梦里没有人需要分离。

 

就算真的醒了,也要握紧枕边人的手啊。

 

 

那天起,尤长靖再也没有夜游过。他和林彦俊,睡得比谁都安稳。

 

 

 

爱就是最厉害的魔法呀。

请你们务必勇敢爱下去。

 

 

 

 

 

End.

 

 

开学好。

祝所有人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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