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亭青玉案

你好 不为什么

 

【长得俊】下雪时抱我好吗

努力甜得简单点。

BGM:I'm Yours-Jason Mraz


下雪了。

 

是尤长靖没见过的那种雪。纯白的,晶莹的,并不似柳絮因风起的那种静态细雪。南方人的冬天湿冷,没有这种寒意定格在空中的平和。他趴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脸贴着雾蒙蒙的玻璃。有一片薄薄的雪花降落在窗外,纹理亮晶晶地投向他清澈的眼底。真好看啊。

 

他踮起脚溜进隔壁房间。窗帘没有拉开,气氛一片氤氲,林彦俊还在睡觉。

 

尤长靖走到他床边,拉了拉他蒙过脑袋的被子。

 

“林彦俊?”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鲸鱼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脖子。

 

“嗯?”

 

“外面下雪了。”

 

林彦俊还没清醒过来,咕噜了一句什么又把脸埋进枕头。

 

“林彦俊。下雪了。好美。”

 

尤长靖弯下腰去晃他,但是因为那个人趴着,他只能按着肩膀轻轻地压一压。毛绒绒的拖鞋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没有站稳,他失去平衡半倒在林彦俊身上。

 

好热哦。尤长靖想说。

 

读高中的时候生物课好像有讲过,人们在冬天睡觉的时候身体会散发比醒着时更多的热量,而且会做更轻柔的梦。

 

那么如果两个人冬夜拥抱在一起睡觉的话,一定会特别温暖吧。

 

身下的人显然又沉睡过去了,他的呼吸匀长又平稳,尤长靖就势靠着他放松下来,感受着这个高高大大的人像个小孩一样一起一伏的心跳。

 

陈立农喊他们下楼,差点也睡着的尤长靖身体一下子弹起来。林彦俊于梦乡中感觉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不舒服地哼哼一声,醒过来对他眨眨眼睛。

 

今天的早餐是王子异自己做的三明治,鸡蛋青菜火腿面包一样不差,简单而精巧,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九个男孩吃得很开心。十一月底了,对于多数人来说该是期盼着新年的工作学习冲刺期,但他们的春节档必然排期满满,于是公司很难得地给了他们同时的几天小假。

 

本来就很特别了,更何况今天是北京初雪的日子。今年冬天来得晚,饺子都吃了好几顿了还没等来他们翘首以待的鹅毛大雪,这场不怎么尽兴但还是不错的小雪更显得像一份尤为珍贵的礼物。

 

理应对雪见怪不怪的青岛孩子范丞丞竟然兴奋得很,拉着Justin大呼小叫地朝外面冲。门一开,天寒地冻的北风漏进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林彦俊哆嗦一下。

 

“哎!你们两个!戴口罩啊!”尤长靖看着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生没了影,抹抹嘴从餐桌上站起来,抄上门口的一袋黑色口罩追过去。

 

经过客厅的时候,沙发上的人伸出腿拦住他。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尤长靖。”

 

“啊?你干嘛?外面可能有人蹲守呢他俩必须戴口罩!不然。。。”

 

“可是你拉链没有拉好。”

 

尤长靖“唔”了一句,低头找拉链的位置。

 

当然是找不到,他穿的是前段时间粉丝送的卫衣,一整件宽松舒服的。

 

他刚要跺脚,林彦俊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用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朝自己拉近了一大步,两人的距离突然之间仅有咫尺。

 

尤长靖自然懵了。他感觉到自己颈后的皮肤酥麻,被面前的人冰冰凉凉的指尖轻触,涌起一阵一阵温热的暖流,一直到心尖。

 

“没有拉链,那就把帽子戴上啊。”

 

林彦俊不动声色,把手微微移开了,给他把兜帽罩上,又隔着衣服拍拍他的后背。

 

尤长靖不知道该说什么,透过几乎遮住视线的帽檐看他。林彦俊比他高小半头,正垂下眼睛歪头打量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胸前的带子给系好了。

 

又是这种,差一点点的感觉。尤长靖仿佛几乎每一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时刻,好像差一点点,他就要抱住林彦俊了。似乎已经很久远的练习生时期,他们躺在并到一起的床上,林彦俊转头看他,尤长靖听到自己的心跳很有节奏地失控。在大厂的角落里,林彦俊把他推到门边让他不要和谁走得太近,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明亮而完整的倒影。

 

最似要越界的一次,在LA。尤长靖拿着魔法棒在空气中乱挥,林彦俊握住他的手说,世界上没有魔法,只有不会魔法但有魔力的人。那一次他们靠得确实有点太近了,林彦俊还残留一点冰美式的苦香味的呼吸落到他唇上,尤长靖下意识地就要吻上去。

 

差一点点而已。

 

一声少年的呼喊穿过窗户,闯进室内七个人的耳朵里。一听就知道,丞丞和Justin打雪仗正起劲,雪球扑簌簌落在羽绒服上再落到雪地上,干净悦耳的闷响。尤长靖索性也不捡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口罩了,把林彦俊推到一边,笑着跳着冲出去加入他们。门一开一合,凛冽的风又溜进来一缕。

 

 

 

你别看林彦俊这样,其实他是一个怂包。

 

头发棕棕卷卷的小人从怀里跑掉以后,他一时间有点失落,只好摊回沙发上又捧起那本看了一早上都没翻页的《白鲸》。

 

也不能怪他,尤长靖在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的时候,怎么能要求他不盯着看。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下楼梯的时候啪啪哒哒的脚步可爱,喝牛奶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动作可爱,就连把番茄酱吃得嘴巴一周都沾满了,伸出舌头舔掉的时候都可爱。

 

很不巧地在初雪这一天值日,也不过刚满十八的陈立农终于把最后一把椅子推进去,很向往地朝外面打量,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诶彦俊,你不出去玩吗?”

 

“哦,我不去了,也不是没见过下雪。”

 

“诶可是台湾从来没有下过雪的啊。”

 

林彦俊嘴角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又马上藏住。

 

“我在上海见过。”

 

“哦。”

 

已经是团里边个子最高的男孩不说什么了,拎上大衣也走入雪中。门外,他们这座小房子前那片小小的空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实而柔软的白雪,软靴踩在里面实在而稳健,也没有寒冷的感觉。朱正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玩了起来,被粉丝拍到又是一组《人间仙子雪地起舞》绝美图。

 

林彦俊端着一杯茶站在门边看他们。尤长靖蹲在地上滚雪球,小手冻得通红。尤长靖从背后偷袭Justin,被发现了还被反攻一球。尤长靖张开双手对着天空,雪地映照的阳光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林彦俊低头嗤笑,尤长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好像他林彦俊看上了一个未成年。

 

尤长靖。尤长靖。全是尤长靖。

 

尤长靖被陈立农的一个小雪球击中了后脑勺,棉质的帽子湿了一块。他把它放下来。

 

那可是林彦俊上午给他戴的帽子。他手一抖,茶杯差点掉落。

 

打成一片,雪球乱飞的五个男孩看到林酷哥居然也出来了,都吆喝着要跟他一对一battle。

 

农农正跟尤长靖推来搡去,还没有察觉到来人身后的一团黑气。

 

“彦俊,你不是说在上海有看过雪?”

 

尤长靖抖抖头发上的碎雪,指着林彦俊咯咯笑。

 

“你听他讲哦。上海什么时候下过雪。”

 

“对,我没见过雪。”

 

林彦俊把手里的外套扔到尤长靖头上,然后搭上他的肩把他拐回屋里。

 

“诶!林彦俊!我还没玩够呢!”

 

小小运动后的人暖烘烘的,因为看不清路在他身边跌跌撞撞。

 

“没事。回上海玩。”

 

农农一个人站在原地。他好想回台湾问问地理老师,上海到底有没有可能下雪。

 

 

嗯,林彦俊确实是挺怂的。你看啊,清晨的时候尤长靖去叫他,一不小心倒在了他身上,如果他把他一把拉进被窝里,这事不就成了吗。

 

哪里有人能喜欢的人和自己单独在一起,还靠得那么近的时候睡着啊。

 

他一直以来都挺怂的。练习生时期躺在一起睡觉,那砰砰作响的心跳也有他一份,只不过那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太一致了而已。在大厂的角落里,尤长靖认真盯着他乖乖点头时,他觉得要不是灯光很昏暗,自己又黑又红的脸根本藏不住。

 

在LA时,他握住尤长靖的手,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说完那句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情话之后,他嘴唇发干,几乎就要覆上对方湿润的唇瓣。

 

几乎而已。

 

 

尤长靖莫名其妙被扣押回房,强迫着把那件卫衣烘干又穿上,有点生林彦俊的气,一整天都没去找他。

 

晚上雪停了,整座城市都好像凝固成了一块冰。林彦俊躺在自己床上,只留了一盏窗灯看夜景。他突然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今天一起打雪仗的朋友,都猜不到会身在何处,有点不是滋味地皱眉。

 

门外隐隐约约有尤长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在笑。林彦俊翻身下床拉开门快步走到客厅里。

 

那人站在大地毯的正中央,小鬼和蔡徐坤搭着他的肩膀,围着他絮絮叨叨说着话。他眼睛红红的。

 

“尤长靖怎么了?”

 

“林彦俊。。。”好不容易哄好的尤长靖看到是他出来了,眼睛又开始湿漉漉的,声音也变得糯糯的好听。

 

林彦俊心一下子柔软了。

 

“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尤长靖抽搭一下,委屈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的多肉。。。死了。”

 

“什么?”

 

“对不起林彦俊,我不是故意的。今天不是下雪了吗,可能是太冷了,我早上忙着玩就没有把它从阳台上拿进来,它就冻死了。。。”

 

林彦俊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没事,我不生气。你。。你把盆放哪了?”

 

尤长靖看着他哭笑不得的样子也顾不上抱歉了,只觉得不明所以。

 

“就。。。扔掉了,啊。”

 

“哦好。没事,你去睡觉吧。”

 

 

整座房子熄灯之后,林彦俊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熬到两点钟,估摸着他们都睡着了,静悄悄地一个人爬起来。

 

经过尤长靖房间的时候木地板吱呀一声,他倒吸一口凉气。趴在房门上听到熟悉的呼吸声,才又更轻声地往外蹑手蹑脚了。

 

他到走廊上,拖过角落里的垃圾桶,很嫌弃地伸手进去翻。

 

这都是些啥啊。他掏了半天,才从深处捧出那盆样子已经很可怜,却是仔细地用布包裹好的多肉。

 

林彦俊坐在门前台阶上,小心翼翼地取出盆底那张已经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展开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在 一 起 吧”

 

他还记得自己把它送给尤长靖当出道礼物那天的样子。自己的脑门和脸唰地一下发烫,收的人倒是很开心,笑嘻嘻地接过来。

 

“谢谢你林彦俊,我会好好养的。”

 

但自己当时是不希望他好好养的。花鸟店的老板说,这种多肉不好养活,慎买。他那时脑袋一热就把告白的话放进了盆底,想着这丑丑的草活不了多久,枯死的那一天尤长靖就看到了。

 

然而没想到他一养就是七个月。搞到最后,林彦俊都没那股子当初的勇气了。本来是终于盼到的时刻,林彦俊却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不知所措。

 

太怂了。

 

 

 

北京的天气还真是蛮喜欢开玩笑的,又或许是对于冻死了尤长靖的多肉感到不好意思,初雪后的几日都没有降落旋转着的冰晶。

 

下雪时不冷,雪融化的时候才冷。而且这种冷挺坏的,找不到它从哪来,不露端倪地把你身上的暖和就给偷走了。尤长靖把自己整个人潜水一样裹在被窝里,明明早就清醒了,可还是打着哈欠不想动。

 

林彦俊在干什么呢?他扭了扭身子琢磨。在沙发上看书吗?还是和几个小的开局?转念想想,这样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时,他一定会宅在房间里写歌的。

 

把他送给自己的多肉养死了,尤长靖还是很不好受的。

 

“这是藏蓝玫瑰,很好养的。就。。。随便浇点水。”

 

林彦俊站在面前挠头,看起来又笨拙又可爱。

 

又在说一些没有根据的话了。这种细嫩的青蓝色的小草出了名的难伺候,尤长靖上网查了半天,又问了好几位朋友,才把所有注意事项记在一个小本本上。

 

最后一页,他用小小的字写了一行没人知道的话。

 

“你撑过冬天,我就去和林彦俊表白,所以要加油哦。”

 

 

植物果然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看到本来鲜嫩欲滴的叶片在寒风中蔫不拉叽的模样,尤长靖一时生气,连带着饲养日记一起就把它包好丢进了桶里。

 

老天爷都不让他表白,那就以后再说吧。他溜到厨房里取出一支雪糕,回到自己房里吃。奇怪,林彦俊房间很安静,不像是写歌时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冬天的吃什么雪糕啊。可尤长靖就是这样,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不管是不是逆水行舟。比如一个人离开故乡到这里学音乐,比如为了减肥一天吃一顿。

 

比如喜欢林彦俊。

 

 

奶油沾到手指上,手机又恰好震动,他忙不迭地戳屏幕解锁。

 

 

8:你在干嘛?

他惊了一下,把蛋筒扔到一边回复过去。

只穿条纹:在吃雪糕。

8:这天气吃什么雪糕。

只穿条纹:想吃了。

 

短暂的冷场。那边“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久,尤长靖还以为他在打什么长篇大论,屏息凝神地等,奶油在嘴里融化。

 

8:你看窗外。

他偏头,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已经是纷纷扬扬地飘雪。

只穿条纹:我看到了。好漂亮。

8:不,你站到窗边。

 

尤长靖听话地走过去。

只穿条纹:?

8:低头。

 

 

他不就在那吗。林彦俊,他好喜欢好喜欢的人。站在不怎么皑皑的白雪之上,仰着脖子看他。

 

可能是等太久了,已经成了个小雪人。

 

 

和雪人谈恋爱,是童话吧。



End.


帅哥打开布包的时候有看到那个小本本啊。雪地告白的梗很烂我知,但还是觉得满浪漫。

藏蓝玫瑰不存在的,多肉只养沙漠之星一种,不用管都蓬勃,乖。

要是他们哪天尊的这样在一起就好了(舒气)——




  1508 51
评论(51)
热度(1508)
  1. 共4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霁亭青玉案 | Powered by LOFTER